孟松鶴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寫的。給記者發來簡歷,他還附加一句:“難為您了,實在沒啥好說的。”
孟松鶴是哈爾濱工業大學航天學院教授、博導,“長江學者”特聘教授。他長期從事超常服役環境與材料耦合的模擬方法與響應機理、高溫復合材料性能評價及特種新材料設計等方面的科研工作。
記者剛開口:“作為科學家……”他馬上打斷:“我不算科學家,還差得遠。”孟松鶴說,自己就是個普通的科教工作者,“不求功成名就,只求做的事情能有點用”。
與材料超高溫力學行為“死磕”
1985年,孟松鶴考入哈爾濱工業大學工程力學系,本科畢業后,他師從我國著名航天和材料領域專家杜善義院士攻讀碩士學位。他的科教生涯,也從此和復合材料的超高溫力學行為研究結緣。
至今,孟松鶴及其團隊獲得過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一項、國家技術發明二等獎兩項,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一項。
航天器工作時,總會經歷一些超常規環境,比如高溫、超低溫、高壓等。那么,在極端環境下,航天器的相關結構和材料到底經歷了什么?
地面難以復現真實環境,要解答這個問題,就得先認清環境和材料發生耦合響應的本質,在此基礎上找到能夠表征、分析和預測這一過程的方法,再探索和設計能承受超常環境并兼顧結構效率的相關材料和部件。
除了模擬,也要真實數據。十年前,孟松鶴團隊率先開展了高速飛行器高溫部位獲取信息的傳感測試技術研究。約五年前,他們接到任務,要為長征七號搭載的多用途飛船縮比返回艙提供35臺傳感器,記錄飛船返回過程中的關鍵氣動熱力信息。
最熱的地方,對飛行器來說,也是最危險的地方。要準確計算出每個區域的受熱能力,要確保傳感器在極端環境下正常工作,要保證它能與機艙原有材料相容……有種種空間和重量上的限制,這份工作相當于戴著鐐銬跳舞。回首那段時光,孟松鶴坦言,經常覺得山窮水盡,最后還是柳暗花明。
長征七號發射那天,孟松鶴也在現場,“提心吊膽”。發射成功的消息傳來,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我背著手到處走一走,覺得全身都舒暢了。”但安心不到一會兒,他又有了新的擔心——傳感器正常工作了嗎?測到的數據靠譜嗎?
直到第二天飛船返回東風著陸場,確認傳感器沒有掉鏈子后,孟松鶴心頭才驟然一松,終于涌上一種情緒——滿足。“干這么多年沒白干。”
建一支正能量團隊是一輩子的目標
說自己,孟松鶴總謙虛,覺得沒干出什么。但說團隊,他毫不吝惜贊美。
“我所在的團隊非常值得驕傲。”哈工大的特種環境復合材料技術團隊,曾先后拿到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創新群體、中組部等四部委評選的“全國專業技術人才先進集體”等稱號,也得過“全國創新爭優團隊獎”,全國僅有十個團隊獲此殊榮。
“我們團隊由杜善義院士一手創建,他高瞻遠矚,淡泊名利,不僅是知名的科學家,更是令人欽佩的教育家。”和恩師相比,孟松鶴常感慨,自己還差一大截。
在“做教育”的路上,孟松鶴也在求索。“對我來說,上課比作報告和匯報工作壓力更大。”他覺得,要是講課沒講好,就浪費了學生的時間,如果讓學生失望,就最愧對“教師”二字。所以,即使好些課已經上了好多年,孟松鶴每次也要花幾個小時準備。
“您的學生怕您嗎?”對這個問題,孟松鶴答得毫不猶豫:“不怕!”他自認不算嚴厲,如果是自己帶的學生,他還會針對學生自身的興趣、特長和未來工作設想來安排他們的研究方向,制定針對性的培養方案。“希望他們能學有所成,能自食其力,在此基礎上再實現自己的價值,回報社會。”
孟松鶴教導學生,如果要走科研道路,首先就是要端正科研態度。“絕不能單純為了‘帽子’、經費而做科研,不能為了‘創新’而創新。”孟松鶴強調,要做好科研,就得保持思維活躍;要勤奮,他相信勤能補拙;也要有大局觀,重視團隊協作。“杜善義老師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成就是培養了一批有為的學生,一支有正能量的團隊。”孟松鶴嘆道,“我想,這也是我最大的奮斗目標。”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接受個人采訪,你寫的時候,可千萬別給我戴高帽子。”采訪結束后,孟松鶴反復叮囑,“不能夸張,做了多少就說多少,否則,要被笑話的。”(記者 張蓋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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